薄荷少许姜三片

古早文作者,间歇式更新,主父子亲情。补档在爱发电,与此号同名😄

朽木 第二章 上药

第二章  上药  

     介于祁风允是出了名的面瘫脸,江遇一时间也摸不清他的脾气,只能硬着头皮小声答道,“我不小心将你养的凤鸣草浇死了,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凤鸣草?祁风允一梦数十年,哪里还记得清此时小小的一株凤鸣草。但话既然说到此,他微微皱了下眉还是顺着江遇的话说道,“既非有心,亦无大过,算不得错。”

     听到这话,江遇一颗心放了下来,但还未等他庆幸便听到祁风允问他,“你有何心愿?”

    江遇愣了,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祁风允这话的意思,傻傻愣愣地冒出一句,“啥?”

    “你有何心愿?”祁风允望着他再次重复道。

     犹豫了许久,决定终于做下,江遇他还是要杀的。然而却在握上霜华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上一世,化名“江枫”时候的江遇曾同他言过,“曾有一心愿,始终不得成”。

    那时候,他亦曾问过江遇,是何心愿?那时候江遇只答:晚了,再无可能。

    明明声音无波无澜,但他却偏偏从中感受到了无限遗憾。

     过往他从不曾认真审视过自己这个突然到来的弟弟,如今既然决定要亲手杀了他,那么为他完成那个心愿也算是全了血脉之义,只希望,现在尚未晚。

    而江遇则是觉得莫名其妙,内心早已开始疯狂咆哮。谁能告诉他祁阎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间问他有什么心愿?他能说自己的心愿就是祁阎王把少宗主的位置让给他坐一坐么?等他做了少宗主,第一件事便是要下命令将祁风允关诫室去,先抽他一百鞭子,然后…然后将所有的刑具皆在其身上试一遍。看看他的骨头是不是同的他的脸一般又冷又硬!

    祁风允的神色太冷语气太冰,心愿这个词被他说出来感觉就像是遗愿一般。想到这,江遇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不得不说,江遇弯打正着虽尚未猜出祁风允的意图,但却拉满了危机感。

    一番思索过后,他坚定地说道,“启禀皓月君,我的心愿便是活着,好好活着。”

    祁风允显然是被他这个朴素的心愿噎了一下,他一脸复杂地望着江遇,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换一个。”

     江遇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中不由得吐槽,你家心愿还兴换来换去的?难不成你是专门实现人类心愿的许愿小精灵?不对,我的心愿是活着,他让我换一个,那么便是…要杀了我!他今日真的想打死我!

    江遇在心中骂道,挨千刀的祁阎王,竟然就因为一株凤鸣草就要杀了他!

     江遇腿一软,扑通一声竟是滑跪在了地上。

     膝盖没有防备被主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磕的生疼,一时间,江遇的眼中都盈满了泪光,看上去颇为楚楚可怜,倒没多少真情实感,只是跪猛了疼得!

     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这点子疼痛了,若是祁风允真想杀他,那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面对冷血无情的祁风允,他知道求饶定是无用,若不想其它办法只怕真的就活不下去了!走投无路之下,江遇半是谄媚半是投机地说道,“我的心愿便是成为像皓月君这般的朗朗君子!”

      祁风允愣住了,那个晚了的心愿竟是这个么?

   他垂眸一脸复杂地望向此时满脸写着真诚的江遇,心中几番犹豫,最终却还是点了下头,应了句,“可。”

     危机暂时解除,但气氛却再次尴尬了起来。

     他们虽说是名义上的兄弟,实则别说亲厚连熟悉都算不上。

     最终还是江遇先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拱手问了句,“皓月君还有何事么?”

     祁风允点了下头,“有。”

     “没事我就…”江遇只觉得今晚的一切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烦躁地想打人,但很明显,打不过。

     因此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什么事?”

     祁风允心中微微叹气,朝着江遇勾了下手,“过来。”

    江遇咬了下嘴唇,硬生生将嘴边那句‘你他酿的叫狗呢’咽了下去,一脸乖巧地站起身磨磨蹭蹭的走到了祁风允的面前。

    祁风允抬手想要帮他一把。

    而江遇则是在见到祁风允抬手的那一刻,急忙向后退了一小步。

    察觉到江遇的闪避,祁风允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刚刚伸出的手,开口吩咐道,“将上衣褪了。”

     闻此言,江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懵地望向祁风允。

    “快些。”见江遇愣着没动,祁风允略有几分不耐地催促道。

     江遇深深地吸了口气,脾气真臭!催什么催,你倒是说明白了啊!

     “好的。”他乖乖地点了点头,赶紧动作麻利地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外衫褪下,江遇那瘦削的脊背一下子暴露在祁风允的面前。祁风允微微蹙眉,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江遇脊背上的鞭伤都已发红。

     想起这人的那个心愿,一时间,祁风允只觉得心中微微酸涩。

     罢了,既是担了这人兄长的身份,最后这段时日便对他好一些吧,自己要杀的这人,目前终归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的少年罢了。

    祁风允叹了口气, “药。”

    到此时,江遇这才明白祁风允的意图,他这个连话都未曾说过两句的名义兄长竟然是要给他上药!一时间江遇只觉得祁风允这人多少有些毛病,刚刚不是还想要他死么,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但面对祁风允那张冰山似的脸,江遇一个字都不敢问,只能乖乖照着他的吩咐行事,从自己床头暗格中拿出伤药递了过去。

     祁风允接过一看,这药平平无奇,只是最普通的伤药,想来是弟子属统一配发的。

     此时离得近了,祁风允这才发现江遇身上除了鞭伤还有些青紫痕迹,看上去应该是些新伤。

    他指尖滑过江遇腰间的青紫,问道,“怎么回事?”

    江遇被他碰的一激灵,赶紧随意的敷衍道,“练功时不小心摔的。”

     相比记忆中那个身材高大的江遇,此时的这个江遇又矮又瘦,光着脊背站在他面前,显得弱小且可怜。

     借着灯光,祁风允仔细看去,江遇后背正中间位置的伤有几处都已经微微溃烂,需得划开已经结了薄痂的伤口清出里面的腐肉重新上药才可。

     可他出来时没有带着腾宴,一时间竟无人可用。于是他起身去敲了隔壁房间的门。

     门开了,出来一个满脸挂着青紫的少年。

     少年见到祁风允瞬间吓出了一张恐惧脸,斑驳的脸色硬是显出了些许苍白来,“皓…皓…皓月君。”

     “名字。”祁风允微微蹙眉。

     “甄…甄…甄佑来。”

     祁风允皱着眉头点了下头,口吃虽算不得什么大毛病,但还是应努力训练克服的,毕竟危急的情况下,不能清晰明确的表达委实有些耽误正事,他回去还是要同掌管兰芝宫的长老提一下此事。不过,此时,他尚有其它的事情要做,“嗯,那个甄有才,你去打盆热水过来。”

     在他看来,弟子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让这个甄有才为江遇打盆热水名正言顺。

     见祁风允皱眉,甄佑来吓得腿都软了,他丝毫不敢纠正祁风允对自己名字的误解,战战兢兢地打了热水回来,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桌子上,只是当目光与站在一旁的江遇接触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一言难尽的无奈。

     热水已经到位,甄佑来赶紧如蒙大赦般溜了。

     祁风允指了一下床,见江遇没动弹开口解释道,“趴床上,你太矮了。”弯着腰为他处理伤口不太方便。

    听到这话,江遇觉得自己又想打人了,他背对着祁风允磨了磨牙,依命行事。

 待江遇听话的趴好,祁风允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江遇被那光芒闪了下眼睛,一时间,吓得面如土色,脊背都不由得绷紧了几分。

    匕首还未触及到伤痕,江遇便不管不顾的直接滑到了地上,一脸的惊恐,“不用!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祁风允神情不悦地训斥道,“不可讳疾忌医。”

    说着他强硬地拽着江遇的胳膊将其拖拽回了床上,然后一个定身咒施过来,江遇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匕首再次靠近,江遇恐惧得闭上了眼睛,这种身体不由自主的感觉较那锋利的匕首更令他不安,但他没敢开口提要求,只是默默忍受。他明白,自己虽同这人担了兄弟的名分,但却无一丝一毫的手足之情。在之前他待过的高门大户中,像他们这种情况,祁风允是嫡子,是主,而他是不被认可的私生子,勉勉强强能算是个仆。主人与仆人,身份一个天一个地,又岂会真的是手足?

     然而,想象中那切割皮肉的痛楚却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只是有些轻微的麻痒刺痛罢了。

    祁风允处理伤口的手法很是熟练,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既是要给江遇处理伤口,那便是有能力去做这件事且能做的甚好。否则,不就成了折腾人了么?更何况,像这种事,上一世他曾为那个“江枫”做过很多次…

    没过多久,江遇背上所有的伤口都被妥帖的处理好,仔细的敷好了伤药。

    房门掩上,屋子里又重新只剩下江遇一人。

    江遇坐在床上,手轻轻抚上胸前雪白的纱布,神色迷茫。

    莫名其妙,祁风允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大半夜跑到他这,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按着他给他重新上了药,之后仅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不可沾水便走了。但是,不可否认,江遇感觉自己被他这么折腾一通,身体还是舒服了很多的。心中甚至不由得想或许这个祁风允也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冷酷无情…

     他赶忙摇了摇头,尽力想将自己脑海中那稀奇的想法晃去。

     起身熄了灯火,重新躺回床上。然而在他刚要闭眼睛睡觉之时,敲门声却再次响了起来。

    腾宴那冰冷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公子,属下奉少宗主之命,带二公子前去诫室承训。”

    一时间,江遇觉得甚是无语。

    他忍不住反驳,“这么晚了,你家少宗主就不能明日再罚我么?”

 “回二公子话,少宗主言,有过必罚,罚不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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